Page 13 - 天人之道【0612】

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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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
殷汤问于夏革 曰 ：“古初有物乎？”夏革曰 ：“古初无物，今恶 得物？
后之人将谓今之无物，可乎？”殷汤曰：“然则物无先后乎？”夏革曰：“物之终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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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无极已。始或为终，终或为始，恶知其纪？然自物之外，自事之先，朕 所不
知也。”

殷汤曰 ：“然则上下八方有极尽乎？”革曰 ：“不知也。”汤固问。革曰 ：“无
则无极，有则有尽，朕何以知之？然无极之外复无无极，无尽之中复无无尽。

无极复无无极，无尽复无无尽。朕以是知其无极无尽也，而不知其有极有尽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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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又问曰：“四海之外奚 有？”革曰：“犹齐州也。”汤曰：“汝奚以实之？”革曰：“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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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行至营 ，人民犹是也。问营之东，复犹营也。西行至豳 ，人民犹是也。问
豳之西，复犹豳也。朕以是知四海、四荒、四极之不异是也。故大小相含，无
穷极也。含万物者，亦如含天地 ；含万物也故不穷，含天地也故无极。朕亦焉
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？亦吾所不知也。然则天地亦物也，物有不足，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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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者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其阙 ；断鳌之足以立四极。其后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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怒而触不周之山 ，折天柱，绝地维 ；故天倾西北，日月辰星就焉；地不满东南，
故百川水潦归焉。”
——《列子·汤问》
【注释】
①殷汤：又称成汤、汤武、天乙；夏革：字子棘，汤武的大夫。
②恶：怎么。
③朕：秦以前，无论尊卑都可自称为朕。
④奚：什么。

⑤营：营州，古十二州之一，指今辽宁一带。
第一章
⑥豳（bīn）：古邑名，在今陕西省境内。
⑦阙：缺口。
⑧不周之山：古代传说中的山名。不周，即有缺口的意思。
大道之行，阴阳之化
⑨维：绳索。
【译文】
殷汤问夏革道：“太古之初有物存在吗？”夏革回答说：“太古时代没有物存在，
现在怎么会有物存在呢？后来的人如果说现在没有物存在，可以吗？”殷汤又问：

“这样说，事物的产生就没有先后之分了吗？”夏革回答：“事物的开始和终结，
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准则。开始也许就是终结，终结也许就是开始，又如何知道它
们的究竟呢？但是如果说物质存在之外还有什么，事情发生之前又是怎样，我就
不知道啦。”

殷汤再问：“那么天地八方有极限和穷尽吗？”夏革回答：“不知道。”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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